【杰宝/水蓝】一万万
*非常规破镜重圆 15000+
*文笔稀烂 谨慎观看
*断断续续写了一个多月剧情会有不连贯的地方
*一切都是我编的 纯流水账 一个无聊的故事
*私心宁羞
他们飞一万万 一万万 又一万万万年
才能够飞行到终点
——《一万万》
01
再见到喻文波的时候王柳羿正徘徊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货架前犹豫到底是喝娃哈哈还是AD钙奶。正当他消耗掉最后一丝耐心准备盲拿一瓶去结账时就听到了喻文波惊喜的声音。
“宝蓝？”
实在是狗血虐恋电视剧标准情景，仿佛在下一秒韩剧bgm就会响起。可惜电竞喇叭威力不减当年硬生生震碎了粉红色的滤镜当然也让王柳羿怔住了。
他几乎是慌乱的转过身举在半空的手也立马缩了回来，却好巧不巧刮到了货架锋利的边缘硬生生从无名指上刮下一层皮。
皮肉分离的疼痛和快要超速的心跳在一瞬间袭来险些将王柳羿拍倒。
“喻文波？好久不见啦。”他挤出一个笑容，自然的把刚刚刮伤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喻文波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蓝哥你个崽种！一退役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联系下我…们。”
“我这不是没这条件吗？”王柳羿露出歉意的笑。
自从五年前王柳羿退役了就像只关在笼子多年的金丝雀突然被放生了似的无比的渴望自由，恨不能变身成一片浮云这边飘一会那边飘一会谁也抓不着几年都不着家几乎和身边朋友都断了联系这么一飘就快把全球都飘完了。
“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一起吃饭。”必要的打招呼过后王柳羿立马就脚底抹油准备溜走。也不管喻文波怎么回答转身就走正好他们站的离大门不远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结果一拉开门夹杂着雨水的狂风立马糊了他一脸。
他这才想起自己走入这里的初心是为了躲雨。
“外面雨下的挺大的，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喻文波及时出口留他。正好老天还及其配合的打了一声惊雷证明喻文波所言不错。看这样子确实是走不了了王柳羿便乖乖退了回来。
“你也没带伞？”王柳羿仔细把喻文波打量了一遍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lpl颜值担当几乎是把狼狈两个字形象化了。外套几乎都被雨水打湿了不过因为是深色的王柳羿才没有一开始就发现，仔细看看脸上还有水痕连头发都是湿的。
喻文波一愣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句“你回去记得换衣服别感冒”一下子就涌到王柳羿喉咙在嘴里绕了两三圈硬生生没排出个前后顺序又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定居还是…暂时休息。”喻文波与他攀谈起来。
他在外面飘的这几年为了让家里人安心几乎每个月都会定期发条朋友圈说明自己的位置，想必喻文波也是知道他的近况的。
“还没想好到底是在这还是回鹰潭。”
那不就是不走了，管他上海鹰潭只要别再之前一样找不到就行了。这是喻文波心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半个小时瓢泼大雨便也停了。王柳羿主动停止了与喻文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道别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倒是喻文波慢悠悠的买了东西才走出便利店准备回家才走出两步便利店的收银员就追了出来。
“先生，您的伞忘拿了。”
喻文波接了伞道过谢才开着车回了家。
快二点时雨停了，黄色的太阳光从云隙间泻下来，仿佛世间万象终于握手言欢了*路面的小水坑折射出点点金光，街道上的人成双成对在阳光下嬉笑。
倒是喻文波越看越不爽，毕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嘛。他烦躁的“啧”了一声，打开车载蓝牙给宋义进打了个电话。
“喂，老宋！宝蓝回来了。”
对面的宋义进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喻文波，半晌后他试探的说：“你怎么知道？”看来宋义进并不是不知道这事。
喻文波又啧了一声“嗯…刚刚在便利店遇到他了。”
“遇到？偶遇？”宋义进有些疑惑。
喻文波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倒是宋义进一下子笑了“不是你家离宝蓝家可不是一般远偶遇？”
喻文波闻言一下子就炸毛了“你还知道宝蓝家在哪，怎么不知道告诉我。”
宋义进一听乐了怪不得刚刚打电话阴阳怪气的原来在这等着呢。他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会儿，久到宋义进都以为电话掉线了。
“说白了爷不想跟他装了。”
下了好久的雨终于停了。
02
王柳羿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瘫在自己新买的沙发上。右手无名指上伤口一碰到水还会刺痛，伤口不大细细的一条横在手指上没有流血只是破了皮，只要沾到一点点水就挠心的疼。
在准备回国的时候王柳羿就不止一次的想过他与喻文波再见的时候会是怎样场景，是接近陌生人礼貌疏离还是阔别多年再相见的喜悦好像都有，但在他们相遇的一刻三年的时光仿佛凝成一线被轻易跨过。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他们相识已经十多年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矛盾，深埋不见天光的真心裹挟这无数个没有希望的日日夜夜汇聚成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冰冷长河，赤条条横在他与喻文波中间。一颗向外流着热血的真心掉了进去连血都来不及流出便被冻住轻轻一碰便化成齑粉。
喻文波于他就像是一颗未知的种子，被他刻意的丢到心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他一边希望这种子在角落里腐烂成泥一边又不死心的时不时揭开已经结痂的伤口。
喻文波与王柳羿之间的关系到底应该用怎样的词来定义，连他们都说不清。十四五岁时的年少初识、十七八岁的并肩作战，他们是朋友是队友，你看这说到底也不过是“友”他们都没有勇气再加上一点真心为它加上几笔变成“爱”。
03
喻文波不续约了。
这件事来的突然，却在王柳羿的意料之中。 与队里的其他人相比，王柳羿无疑是最敏感最细心的。正是如此他才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千里的堤坝在崩塌之前也许已经在暗不见光的地方被千万只白蚁啃食空。而这一段时间足够让他在暗处舔舐伤口，看着它从流血到结痂，然后整理好血迹、掩盖好疤痕、戴上如无其事的面具，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王柳羿有时会想也许这就是暗恋者的独有天赋，即使后背正在流血脸上也依然要保持闲适的笑容。安慰、关心的话语并不是疗愈他心头伤痕的灵药而是插入他心脏的另一把刀。
他愣了半晌回了自己房间。
“咔哒”一声锁舌滑入锁槽，一切归为平静。
门外响起敲门声，王柳羿匆匆收拾好回忆，起身去开门。
“蓝哥！快开门！”
王柳羿刚走到门口喻文波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一开门王柳羿怀里就被塞了一个白色袋子，他低头一看袋子里赫然装着一板娃哈哈和一板AD钙奶。
“蓝哥你这地方也太难找了，我问了老宋才找到。”
假的，他早就知道王柳羿的住址。当然这不能说，所以只好拿老大哥出来当借口。
王柳羿也不问喻文波来干嘛一边从柜子里拿出拖鞋一边说着“你来就来还给我带两板奶是什么意思？”
“tmd你…你早上不是打算买呢吗？爷给你买你还不乐意。”
艹怎么还结巴了！喻文波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遍，当然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喻文波就会知道自己不但结巴还脸红了。
王柳羿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他怎么不知道喻文波什么时候怎么细心了还知道他想要买什么。但他不想问，也不敢问。
意识到自己丢脸了的喻文波准备说点什么给自己找补一下于是他说…
“蓝哥我今天过来是找你打游戏的。”
艹这个理由也太尬了！！喻文波再次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遍。
王柳羿一愣不知道喻文波犯什么神经怎么突然说这个随口说：“那今天还真没法打了，我买的柜子还没组好呢。”
“那就不打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打。“我帮你组柜子吧。”喻文波十分自信的说道。
“阿？你行吗？”王柳羿下意识的回问道，但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说“你行吗”三个字无论是在怎样的场景下。
二十分钟后喻文波坐在地上面对着说明书和一堆木板研究这个柜子的构造，王柳羿则在一旁看戏时不时点评两句顺便很欠揍的加上一句“喻文波你会不会啊？”随后喻文波跟上一波口吐芬芳证明自己的实力就此往复。
又二十分钟后王柳羿实在看不下去，事实证明就算是天才ad也不一定在所有方面都有天赋。喻文波被他蓝哥强行从地上拉了起来半推着出了卧室。
“蓝哥我真的可以！”喻文波愤愤不平的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真的可以，你慢慢学但今天就别了。”王柳羿可以说是敷衍地回答喻文波听了之后反而眼睛一亮。
“那好，我慢慢来好吗？”我们慢慢来好吗？你不要再走了。
后面的那句被他隐在了嗓子里没有发出声。
“好好好。”
喻文波借着帮忙的借口在王柳羿家里磨磨蹭蹭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因为天色渐晚才依依不舍的准备回家。
“蓝哥我走了。”喻文波几乎是郑重其事的对王柳羿道别。
闻言王柳羿一时有点摸不清喻文波要表达的意思他在“下次再来哦”和“赶快给爷滚”中犹豫了半晌立马决定还是不要说话。他含蓄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喻文波立刻绽放出一个笑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之间一直缺了一句告别，就算是如王柳羿仪式感这么强的人也会忘了与喻文波说一句“再见”更不要说像喻文波这样的钢铁直男了。喻文波离开ig的时候没有与他告别，他离开上海的时候没有与喻文波告别。他们心照不宣的维持着一种平衡，他们如同在悬崖边的天平两边稍有不慎便落入万丈深渊。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太清楚了，迷迷糊糊的就过了。
04
喻文波来到ig的时候声势浩大，几乎背负着全部人希望。走的时候自然也是声势浩大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去向，但真正离开的时候却是悄无声息，提着一个箱子打包了自己的衣物离开了。
他们一起买的杯子他没带走，王柳羿给喻文波买的摆在喻文波床上的那个娃娃喻文波也没带走，甚至喻文波桌子上的那盆小仙人掌也没带走。
真是可笑，人走了却给他留下一堆东西。
喻文波的离开就好像是一阵大风刮过大树上一片被吹风落的树叶，它走了大树上其他的树叶依然是欣欣向荣。它原本位置在不久之后就会长出新的嫩叶。
王柳羿身边的空位很快被另一个人填满，小AD比他小三岁。他自然而然的对小AD端起了前辈的架子。未成年的小孩子总是充满活力爱玩闹，年纪又小嘴又甜就连以沉稳示人的姜承録也时常与他闹在一起。可偏偏王柳羿不同，他次次护着小AD但又常常拿“我比你大三岁，我很成熟”做理由不与小AD打闹。
高振宁有次说王柳羿，之前他不也比杰克大吗？还不是跟两个小朋友一样的幼稚的不行，怎么一到小AD面前就开始装起来了。
王柳羿一时语塞。或许是三年、快一千天的年龄差给了他会心一击，忽而生出一股心如槁木死灰般的滋味，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二十岁了。
“杰克就是个没大没小的臭弟弟，明明就是他来欺负我。”他听到自己回答。
高振宁笑了几声，又低下头回复信息。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然的说出有关喻文波的话。在喻文波不续约之后一段时间内“喻文波”三个字一度成为基地的禁词。他们都怕王柳羿听了心里不舒服，后来还是因为王柳羿照常该吃吃该喝喝确实没什么异常才解了禁。
“宝蓝，杰克刚刚给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顿饭。”顿了顿高振宁又补了句“他叫你了吗？”王柳羿闻言一愣侧头看了一眼手机，漆黑的屏幕让人心里发寒。
“没有。”声音掀不起如何波澜，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
最后高振宁和喻文波也没能吃上饭。王柳羿不经意般的旁敲侧击了几次也只得到喻文波太忙了之类的回答。
05
窗外的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
王柳羿被雨声吵醒，他几乎是懊恼的拍了拍头。怎么又梦到以前的事了，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被雨声吵醒，其实这个梦不算是噩梦至少到他醒来为止都不算噩梦，但他真的不想再回忆起从前的事。
天依然昏暗，光与影水乳交融看不出边际。
这是几点了？王柳羿摸到床头柜上手机一看，凌晨三点。手机屏幕的白色强光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稍微清醒了点。这才发现这手机好像不对，好像不是他的，果然他一扭头就在枕头边找到了自己手机。那么另一个手机是谁的就不言而喻了，他才回国久来过他家的就只有喻文波了。
这可有点不好办了，喻文波手机落他这了他又不知道喻文波家的地址。看来又得找早就结婚定居上海的老队长宋义进帮忙。
严重失眠的王柳羿终于在十二点之前艰难起床坐了十几分钟的车敲响了宋义进家的门。
宋义进翘着头发睡眼惺忪的给王柳羿开了门，王柳羿向里望了几眼说：“小钰姐呢？怎么不在？”
“带宝宝去游泳了。”说着宋义进又打了个哈欠“我昨晚熬了一夜，教练真不是人干的活。”
宋义进可以说是实打实的人生赢家，前几年退役后接了ig教练的位子火速和漂亮女友结了婚成就了冠军中单配女主持的一段佳话，大前年喜得千金成功晋升国民岳父。
王柳羿一眼就看到宋义进眼下的乌青想必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最近夏季赛快开赛了，春季赛ig成绩不太理想宋义进压力肯定不小。想到这王柳羿也不好意思打扰他睡觉。
“不进去了，我就是想问问喻文波家的地址。”
宋义进准备给王柳羿拿拖鞋的手一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这么八卦说：“你问这个干嘛？”
“杰克他手机落我这了我给他送过去。”
“哦～”宋义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本眯着的眼睛瞪的贼大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王柳羿发誓他真的在宋义进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扇形统计图，宋义进的眼睛里有四分八卦、一分迷惑和五分哥哥对弟弟们的恨铁不成钢。
宋义进作为ig队内的老大哥，王柳羿和喻文波这两个弟弟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看不出两个弟弟之间的不寻常，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可以拖这么久。
“地址我给你发手机上。”他顿了顿又说：“杰克他也是厉害天天手机不离手还能落你那。”王柳羿听了没说话，他当然知道宋义进话里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喻文波…他们的过去。
王柳羿谢了宋义进后自己坐车去了喻文波家。
雨又下了起来，窗外的风景像一副融化的油画。
有些东西一直陪在身边就难以想象失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可真的失去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这是大多数人的常态，可王柳羿偏偏不一样他重情又念旧。
06
小AD上场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许是因为初次上场紧张原本就话唠这样一来话就更多了，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小AD对王柳羿有种没由来的崇拜之情，一顿彩虹屁吹的王柳羿头晕。队友们调笑着小AD什么把柄落宝蓝手里了这么吹宝蓝，小AD只是笑着说他只是投桃报李。
一次团战中，王柳羿帮丝血的小AD抗了一下塔保住了小AD的命。
解说调笑的话立马传来：“看来新AD没继承到杰克的抗塔技能。”
最后比赛顺利赢下，欢呼、喜悦如海潮般袭来。
过了几天官方放出了麦克疯，粉丝玩梗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不热评第一就是“小AD不但没继承到阿水的抗塔连批话都没继承到。”下面还有一条回复“不过小AD吹他蓝哥那劲有阿水那味儿了熬。”
王柳羿看到后低声笑了笑，彼时他正一个人坐在ig基地久负盛名的落地窗前。他没有开灯屋内一片黑暗落地窗外是上海最繁华的所在，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五颜六色的灯光混杂着电子屏幕的刺眼白光洒在王柳羿脸上晦暗不明。他把自己蜷缩在椅子里，整个上海的夜景都没有办法照亮他一个人，仿佛全身的光亮都被集在一双眼睛里的几个光点，忽然那唯有的几个光点颤动了几下从眼眶滑落，最后的点点光亮也没有了，他又沉入黑暗中。
喻文波是不可替代的。
一个小时后王柳羿敲响了喻文波家的门。他刚敲响第一声第二声都来不及敲响门就被打开了，仿佛他一直在门后等着只要王柳羿一敲门他就把门打开。
“蓝哥你来啦。”喻文波有些紧张的挠了挠头，活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不对本来就是个第一次的毛头小子。
“哦对你手机不是落我那里吗？我给你送过来。”王柳羿也有点猝不及防谁知道喻文波开门这么迅速。王柳羿边说着边拿出手机递给喻文波。
喻文波接过手机在手里摩挲几次犹豫的说：“蓝哥你先进来吧。”
正巧王柳羿也被他们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搞得快要窒息了缓和一下也挺好，索性也不推脱了从善如流的换了鞋进门了。
喻文波家出乎意料还挺整洁沙发上没堆衣物厨房里也是干干净净连瓷砖的蹭亮。王柳羿心想：喻文波这个连面都不会煮的b该不会都学会做饭了吧。
喻文波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知道他要来早上七点起床搞卫生，于是他欲盖弥彰的咳嗽一声说：“别光站着阿快坐…额要喝点啥吗？”
王柳羿连忙说不用，他顿了顿说：“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还这么客套。”
喻文波背对着他听到他的话也是一怔，他似乎又有什么不好预感果不其然王柳羿没有辜负他接着说：“水子哥这么些年了也没找个水嫂吗？”
tmd这小个崽种是真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吗？还是故意气他。
“你tmd不也没找呢吗！”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还来tm来关心我！”
王柳羿嘻嘻一笑说：“我不一样水子哥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呢？”
喻文波深吸一口气把怒气压了回去，果然这个b装傻充愣是一绝！他表面淡定的转过身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边擦手边走到王柳羿面前说：“有阿当然有，我面前的不就是吗？”
一直旋转的陀螺停在了原点，守得云开见到的不一定是明月也可能是连星光都暗淡的黑夜，尘埃落定一切都无所遁形。
王柳羿一下子像个泄气的气球苦笑着说：“何必呢？”做朋友不好吗？这都做了十多年了。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好吗？为什么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王柳羿清楚的记得这是自己的朋友在失恋醉酒后哭着对他说的话，曾经光鲜亮丽的朋友哭的不顾形象眼睛红肿。
他是个始终清醒的旁观者，眼看着他们从多年好友到恩爱情侣再到走在路上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陌路人。再多年的友谊，在变质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受控制了。人心隔肚皮，两人相恋隔的还是两层，谁又知道光鲜亮丽的表皮下藏的是狼心还是狗肺。这是大多数人的结局他又怎能确定自己能免俗。
悬崖边的天平因为一方的改变而失去平衡他们都会由此而跌入深渊粉身碎骨。
“咱俩认识得有十多年了吧，这么多年还能有联系的我也只有你这个朋友了。”他特意在“朋友”两个字加重了读音。
王柳羿娓娓道来像一个大人给淘气的小孩子讲道理。他说：“你平时不总是蓝哥蓝哥的叫吗？我可当真了况且按年龄来算你我本来就是哥哥。”
王柳羿的循循善诱对于喻文波来说就是被逼着吃下的蜂蜜蛋糕里偷偷塞了千万根银针从喉咙开始扎的他心肝脾肺哪哪都疼。喻文波烦躁挠了挠头，他活了二十多年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但偏偏拿王柳羿没辙。他之前常说下路组里他才是跪着的他真的没乱讲只不过拿着口吐芬芳和大嗓门来找回点面子。
“王柳羿我不想再跟你装了！”
“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07
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了。
这是医生对他的嘱咐，似乎是几年前他在训练室枯坐了一夜后就发烧了。当时的他因为顾着比赛一直不愿去医院硬生生拖了小半个月，病情也是时好时坏最后还是被苏小落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挑了日子去了医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被他自己自虐似的态度拖到不能再拖。连打了三天的吊针又开了一大堆药，最后医生还苦口婆心劝他。
“年轻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何苦为难自己。”
“你们就是仗着年轻自己糟蹋自己身体。”
王柳羿听着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个劲的卖乖点头。
“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下去，他表面上不在意实则计算着在赛场上碰到喻文波的日子，像一个死囚在等待着行刑的日子渐渐临近。
王柳羿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喻文波站到了对立面。他知道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也知道电竞圈上一秒的队友下一秒就可能是对手。但他也知道当他与喻文波握手的时候手心几乎被汗水浸透。
他接受完采访准备回休息室时在过道里有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蓝哥你在这干嘛？”是喻文波。他的语气几乎与从前在基地喊王柳羿时没有什么区别，仿佛他只是下楼倒垃圾时刚好遇到准备上楼的王柳羿。这是喻文波的特有技能仿佛他们还是从前的ig下路双人组。
王柳羿被他的话一堵，心说：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充当人形路障。可一看到喻文波就嘴边的话一个急转弯变成了：“我要回休息室。”
“哦…那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和老宋宁王约好一起去吃饭。”喻文波说着就往前走，王柳羿落下一步，这时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细细看过喻文波。
喻文波好像比之前瘦了，不过也好毕竟颜值担当，不过刚刚没好好看他的脸可别又上火长一脸痘。喻文波今天穿了一身黑没穿队服，他也不知道倚着墙等了王柳羿多久黑色卫衣背后一片都是在墙上蹭的白粉。王柳羿正打算上前一步替他拍干净就听见他说。
“蓝哥…你怎么都不联系我。”喻文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活脱脱像个怨妇。
喻文波停了下来王柳羿险些撞上他。为什么不联系？
世上又太无可奈何的事，情感便是其中之一。王柳羿初中时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初中毕业后两个人分别走向不同的世界，最开始还见过几次面后来就断了联系。原因不过是环境不同、身边人不同，心境、处事方式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再亲密的两人也只能从无话不谈到相对无言甚。旧情本就是个单薄且脆弱的东西，今日用一点明日用一点，最后又能剩几何？“人生若只如初见”却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免不得落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可还没等王柳羿打好腹稿编出一个理由搪塞喻文波先开口了：“蓝哥，其实…我挺想你的。”扭捏的模样像极了幼儿园要糖吃的小朋友，王柳羿浑身一僵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喻文波却会错了意只以为是王柳羿存心逗他开心，闷头向前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特意装作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大声说：“想你！行了吧！”然后张牙舞爪的去揪住王柳羿的脖子拖着僵成木头的王柳羿往休息室去。
王柳羿努力转动自己快要当机的脑袋想到：或许顺其自然真的不错。
也不知是喻文波电竞唢呐的威名实在是名副其实还是对王柳羿自带的buff加量不加价，王柳羿被
喻文波这么一吼就从比赛场地一路愣到了餐厅。
高振宁宋义进免不得拿出来揶揄这两个小朋友，就连姜承録都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调侃王柳羿的失态。
他们在餐厅门口分别。王柳羿看着曾经在他身边的少年缓缓走远渐渐融入黑暗，如同一滴水回到了自己的大海，瞬间便消失不见。
他要去追他吗？可他要牵挂的东西太多了。他真的没有力气和勇气去追他了。
或许这就是顺其自然。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荒草烧了又长、花儿谢了了又开，在时间面前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天大的事情在漫长的岁月中也被缩成一点毫不起眼。
他们的故事如果放到日本动漫里就是心有大志的勇士，一路打怪升级成为全村的希望崭下巨龙登上山顶被大boss一顿揉圆搓扁后伴随着热血bgm和一阵白光，成为世界的英雄。放到网文世界里就是从小受人白眼的男主角一朝醒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洒下最后一泡狗血赚足了的掌声和泪水画下句号。如同夜空中绚烂的烟火，短暂的美好过后便是亘古的黑暗。月盈月亏花开花落，勇士总会老去再没力气登上山顶最终撒手人寰，曾经不可一世主角会在漫长岁月中褪色成为一个只有模糊名字的某某。
长江后浪推前浪，百代风华有老时。
这只是时间问题。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再艰难的路只要有人陪着也不会感到孤单，可走着走着就只剩他一个了。宋义进退役了，姜承録也退役回韩国读书了没多久高振宁也巴巴的跟了过去。至于喻文波他们很早就分开了。他想他差不多也要离开了。
他忽然想起曾经高振宁调侃他说电竞职业选手对他来说只是副业以后退役也一定最早。也难怪高振宁会怎么想，他小时候学过围棋、吉他、钢琴等等等等虽然最后都无疾而终，就算是他自己也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出人意料的选择职业选手的路他明明有很多选择可他偏偏挑了一个最没可能的。可就算他选择了职业选手他也依然有自己的许多爱好，他不是一个天天窝在基地打游戏的人职业选手对他来说好像真的只是一个职业，每天打卡上班下班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
他很清醒什么是工作什么是生活它们之间有一条很清晰但又看不见的三八线，他像个敏感的小孩独自待在三八线的一边对每个陌生人的靠近都保持警惕，可喻文波那么轻易的就跨过了那条线又那么轻易的离开。
“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我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这是他某次和喻文波一起刷微博时刷到的土味视频里的台词。镜头模糊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表情、台词都很僵硬，底下的评论也是一溜的“可把👴给逗乐了。”喻文波甚至兴致勃勃的转发到了群里。这么久的事了王柳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记得，或许是真的意难平吧。
这才是最后的结局。
没有那么多的转折没有那么多如果，两条不同的直线也只会有一个交点，短暂相交后各奔东西渐行渐远。
他与喻文波的结局也只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08
他们两人的谈话最后不了了之。喻文波以前不是这样性格，以前的他想到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说，似乎全世界都没有什么难事。而现在的喻文波更愿意把以前的自己归类为少年意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做什么都不顾后果。
现在的他也不能说是不敢了而是甘愿做一具提线木偶，心甘情愿的把线交到王柳羿手上，王柳羿的一举一动也牵动着他，他甘之如饴。
那时的他对一切都太过自信，认为身边的人都不会离去，认为冠军是自己的唯一目标。
在他和王柳羿那场不太成功的谈话后的一周后，喻文波接到了远在韩国的高振宁的电话。
“你俩谈了？”没有寒暄甚至没有指明“俩”的另外一位是谁，一开口就问了这个问题。高振宁真是觉得自己为这两个弟弟操碎了心。
“嗯…”喻文波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他让我再冷静冷静…我也应该让他冷静一下。”
王柳羿说了这句话后言出必行一个礼拜都没有和喻文波联系。
高振宁一听火大了“冷静害冷静再冷你就要凉了！弟弟！”他隐约觉得自己数次韩国医美后的牛奶皮肤又要冒痘了！都是被喻文波给气的！打比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怂！
喻文波那边又不吱声了。怂！真怂！高振宁对此表示恨铁不成钢，但又不能不管。
“得了得了，反正明天我和晒哥从韩国回去，晚上肯定得约出来吃饭你自己看着办吧。行了晒哥喊我收拾行李了撂了阿。”我真是个好哥哥！高振宁在心里想到。
高振宁刚放下手机就见姜承録卷起袖子从卧室里走出问：“宁，是和杰克？”高振宁立马走上去：“嗯跟他说我们回去的时间。”姜承録点了点头又问：“杰克宝蓝…他们…还好吗？”他还是挺在意两个弟弟的感情生活的。
“害他俩不就是当年一层窗户纸妹捅破人先分开了，结果就硬生生拖了这么老些年害妹解决。”
“真是两个弟弟。”
王柳羿的日子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本来他就才刚回来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忙，偏偏喻文波又给他来了这么一档事。不过比上喻文波的焦灼他就显得泰然自若多了。
在感情中主动权永远不在他手中，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从前喻文波对他说：“蓝哥，你真好。”他只能点头默许却不能给予更多，所以那句“我们在一起吧”成了两人心照不寻又无法吐露的深情。
少年人的喜欢太过直白太过炽热他不但握不住还会伤了手。
爱意不是吐露在嘴上的，最好是白纸黑字的写出来再盖上个戳，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正大光明。有结婚就有离婚，民政局大厅里区区六米的距离隔着的是南枝北枝的心境，一面是满怀希望和爱意，一面是身心俱疲的失望。更何况他们之间连一句承诺都没有。
王柳羿刚安顿好就接到了来自母上大人的问罪电话，他又是一顿装傻卖乖保证下星期就回去看他们。他那里不知道父母对他的牵挂和期盼，到了现在婚姻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问题。
“说起来你下星期回来刚好，你表姐正好要结婚了。”
打完电话王柳羿打开了名为“一家人”的微信群果不其然群里的三大娘七大爷都在关心他表姐的婚礼。王柳羿看了一会眼看着话题走向有点不对快要波及到自己了就连忙退了出来，在联系人一栏哗啦了几下找到了自己表姐。
“表姐，新婚快乐。”
“小羿？”那边回得很快“你回国了？”
“嗯前几天才回来的，下星期会去参加婚礼的。”王柳羿和他表姐感情很是不错，只是也好几年没联系了。他不由的想起几年前的一件趣事，那时他表姐正在考驾照去了几天就被可以把人烤成干的太阳和凶神恶煞的教练吓了回来又不甘心自己几千块大洋，就找到王柳羿抱怨。就算没有驾照也不表达寸步难行，可飞机会失事火车会脱轨就连走路也有可能碰到不愿意考驾照的马路杀手，总之活着太难了生活处处有危险。
王柳羿不禁笑出了声“表姐，你拿到驾照了吗？”那边立马炸了毛“早就拿到了好吗？”说罢又忍不住发笑“其实现在想想觉得还挺好笑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有时候阻挡你前进的不是那些未知而是自己犹豫不决的心。真正跨出那一步的时候就会发现没有那么难。”
“就像现在我总不能因为世界上有离婚证这个东西就一辈子不结婚孤独终老吧。”
“哦对了你姐夫就是当时我考驾照时的教练。”
09
高振宁和姜承録的飞机晚点了，说好的晚饭原本是吃不成的但又临时改成去吃夜宵。王柳羿原本还觉得不好意思让高振宁他们怎么晚了还不能休息。但高振宁显得根本不在意“没事没事，迟到总比缺席好。”王柳羿也就没有意见了。
“蓝哥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你直接下来就行。”
“好我马上下去。”王柳羿挂了电话平复了下心情。无论怎样也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王柳羿见到喻文波的时候，他站在一棵树下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身上模糊不清。喻文波一眼就看到了王柳羿他几步走到王柳羿身边说：“宁王他们订的餐厅不远我们走着去吧。”
两人并排走着，夏天的夜晚永远都不是宁静的，有嘻笑打闹的儿童有牵着手的眷侣还有苍颜白发的老人，当然还有他们。城市依然灯红酒绿热闹非凡，仿佛时间只在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来得及。
“喻文波”王柳羿突然喊道。
“嗯什么事。”
“……怎么办我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忽然之间好像一切都静止了，准确来说是喻文波静止。一阵晚风吹过，有蝉鸣也有喻文波快要超速的心跳。
“没关系……我来说”他艰难的发出声音。
喻文波曾经听别人说过说人过了二十五岁面子就要比爱情重要的多。当然喻文波对这句话十分不屑“去tmd的面子！他是老子的命！我命都丢了还要个屁的面子里子的。”当然已经二十七岁的喻文波在清醒状态下是说不出这种话的。
“我会爱你一辈子”说来简单年纪越长就越知道“爱”“一辈子”两个词都无比沉重难以启齿。年少时“喜欢”总是脱口而出，未免透着一股轻浮。表白时说“我喜欢你”也是给双方留了余地就算不成也为之后的见面留了机会。可如今的他无比认真的对王柳羿说。
“我不想自己十七岁时的遗憾再留到二十七岁。”
“我爱你我再说一遍我爱你…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我都会爱你，请对我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今晚的月色真美。”王柳羿说道。
确实很美，云间泄下银白色的月光像一层飘渺的轻纱笼罩着两人。万物都被着月光打磨了棱角变得无比温柔。
“月亮真亮…”王柳羿又说道。
月亮真亮，亮也没用，没用也亮。
我喜欢你，喜欢也没用，没用也喜欢。
这是他在许多年前无法宣之于口的隐晦告白。他想他不懂又怕他懂，他想过无数句情话最后也只剩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好在现在他终于懂了。大海上的小船终于停止了它漫无目的无休无止的漂泊，抵达了彼岸。
他们飞一万万 又一万万 又一万万万年 终于又飞回到原点。
*出自村上春树
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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